这样的汤剂吃下去,对身体绝对有益无害,不说也无不可,何必非要把事情弄得热热闹闹?
希尔维娅邀我来,难道只是为这事?
说完看病的事,我俩又回到了客厅里。
“尤奶奶跟踪过我俩,你知道吗?”希尔维娅提起了上次那个悬而未决的话题。
“那字条呢?”我问。
希尔维娅故意考我:“你的见解?”
“是尤蕴写的?”
“我可真是服了你,口服心也服,简直是五体投地。”
我寄希望于希尔维娅能解开我的迷惑:“她会写美术字?”
“是呀,我也挺奇怪,一问才知道,尤奶奶说,她年轻时在军队里当过文书和宣传干事,经常布置壁报、黑板报、宣传栏,专门练过美术字,会写五六种字体呢。”
秘密跟踪进行监视、写字条进行恐吓,希尔维娅是怎么会知道的?肯定是尤蕴向她承认了这一切,这是怎么回事?
“郑佳雄的说服成功啦?”
我想,只有这一种可能。
“这回你可猜错啦,郑佳雄根本就没去说服,那个计划已经不需要。”
我又猜:“是姚虹说服了尤蕴?”
“侦探先生,你可是连连失误喽。”
“是尤蕴奶奶陪我去医院的。她身体虽然强壮,可究竟是上了年纪,我不忍心劳累她,可她说不放心,非要去,怕我不熟悉中国医院的看病程序,耽误时间……”
希尔维娅让胡红拿来一瓶“人头马”,给我和自己各斟了半杯,说起了和尤蕴一起去中医医院看病的经过。
以前,尤蕴几乎天天都登门去关照希尔维娅,帮助她整理屋子,拆洗衣被,亲切、慈爱之情胜过亲身的祖母。自从出了那字条的事之后,尤蕴的热情一落千丈。
那天一早7点多钟,希尔维娅驾着她的“雪铁龙”去接尤蕴。车里的气氛十分冷滞,她俩并肩而坐,竟没有一言半语。希尔维娅的心一直高高提着,惟恐尤蕴质问她和郑佳雄的秘密,她不怕坦白,只怕惹得彼此都不愉快。尤蕴异常冷淡,两眼凝视前方,闷闷地一言不发。希尔维娅始终也没有公开自己的病症,连至亲至近的尤蕴都瞒过了,只告诉她患的是一般的妇女病。
望、闻、切、问,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中医,戴着深度花镜,用尽中医全部可以利用的诊断手段,细查了希尔维娅的种种病象,之后让她退出来等候。
老医生出诊室上了楼,干嘛去了,不知道。
半个多小时后,老医生下了楼,重又把希尔维娅请进了诊室。
“你的病症……”医生向上推了推鼻梁上滑落下来的花镜,吃力地表述着,“按中医的说法属于‘不孕’……”
“能治好吗?”
“难呢,不过并不是绝对没有希望,”老医生安慰着她,“我会尽力帮助你的……”
我推断,希尔维娅的病已是不治的顽症,这位医生没对希尔维娅说真话,那句安慰的话,只是出于医生那种固有的善良、慈爱的意愿,总不该让一位病人失望而去吧?何况又是个怀着满心希望的外国小姐。(待续)